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中绝大多数是不允许公民私人持有枪支的,不过也有一些国家允许公民在满足一定条件的前提下合法持枪。可能说到允许公民合法持枪的国家最先想到的就是美国。这主要是美国频繁发生的枪击案给世人造成的印象:2017年美国共发生枪击事件60091起,共造成15182人死亡、30619人受伤(这其中大规模的枪击事件有338起)。
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中只有三十多个允许公民合法持枪确实不算多,但细心的人可能以发现允许公民合法的持枪的国家中欧洲国家占了大部分,所以合法持枪这种事在欧洲其实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那么这些允许公民持枪的国家是不是也像美国一样频发枪击案呢?事实上绝大多数允许公民合法持枪的国家并没出现像美国那样枪击案频发的现象(当然巴西、墨西哥等几个治安好的国家是例外)。
这里我们首先一定要明确合法持枪的概念。事实上枪支在苏丹、塞拉利昂、刚果(金)、利比里亚、乌干达、阿富汗、也门这些战乱国家是泛滥。枪支在这些国家不是叫合法持有,而是因为政府根本管不下来导致放任自流。比如只有1000多万人的也门有超过6000万各种类型的枪支。这是一个典型的枪比人多的国家:在也门这个国家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枪,而且很多家庭可能还不只有一把枪。
也门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因为长期的战乱状态下政府根本没对社会治安进行任何有效管理。既然老百姓得不到政府官方的保护,那么当他们受到侵害时就只能自己拿起武器对付别人。也门是一个典型的部落联盟形式的国家:各部落之间为了争夺地盘和资源常会爆发小规模的冲突。因此持枪在这里成为了政府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默认的一种客观现实。
像也门这种战乱国家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合法持枪,而是由于战乱状态导致实际上枪支泛滥。真正立法保护公民合法持有枪支权利的国家就只有上文提到的三十多个国家。既然全世界有三十多个国家允许公民合法持枪,那么为何美国就频繁发生枪击案呢?这是因为允许公民合法持枪的这些国家在枪支管理标准上并不一样。比如在日本和俄罗斯都采取了极为严格的控枪措施。
在日本和俄罗斯要持有枪支必须取得持枪证。这就正如开车要先取得驾驶证一样。在日本和俄罗斯取得持枪证必须参加课程学习并通过笔试和射击考核,同时还需要通过心理测试、药检和犯罪背景调查。枪支的情况和持枪人的情况都必须在警察局存档备案。并不是说只要取得了持枪证就可以一直持有枪支,因为日本和俄罗斯持枪证和驾驶证一样是需要年检的,如果年检不过关照样是有可能被吊销持枪证书的。
事实上在日本和俄罗斯持枪证年检所需花费的开支并不低。因此在日本和俄罗斯真正持枪的人必然同时符合两个基本条件:首先一定是对枪支极为热爱的人;其次能够并愿意承担持枪证年检费用的人。1975年日本有大约51万人持枪,2010年下降至19万人左右;相比之下俄罗斯持有枪支的人数也只占不到总人数的三成。相比之下以色列的持枪比例远远超过了日本和俄罗斯。
以色列这个国家所面对的环境极为特殊:身处阿拉伯国家包围中的以色列在人力资源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因此以色列政府要求成年的男性和女性都必须服兵役。以色列允许公民持枪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培养随时能上战场保家卫国的战士。在以色列的大街上即使看到拿着枪的学生也并不奇怪。由于以色列人从学生时代起就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所以这些持枪的人在战争爆发后可以迅速转变成武装部队。
恰恰由于以色列人从小接受军事训练形成的素养使他们并不会乱开枪。说白了以色列是一个真正全民皆兵的国家。你有见过世界各国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警察乱开枪的吗?事实上真正乱开枪的多是没经过专业训练且心智不成熟的人。除了以色列之外瑞士也是一个持枪比例颇高的国家——这与瑞士的武装中立国策密不可分。长期以来瑞士一直保持着一支全民皆兵、全民动员的民兵制军队。
世界各国的枪械在瑞士几乎都能找到。枪支买卖在瑞士几乎是完全合法的。瑞士人在拥有枪支以后只需要去警察局注册就可以了。瑞士人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打靶,因此各种射击馆在瑞士相当常见。这个国家拥有40多万支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有的人甚至拥有机枪,拥有手枪和步枪的人更是随处可见。瑞士持枪比例高其实和以色列一样也是全民皆兵的国防政策造成的。
德国公民同样可以合法持有枪支,但德国法律不允许持有德军现役部队使用的枪支。在德国只要不购买德军现役使用的G36自动步枪这些枪支就是合法的。目前德国全国大约拥有800多万支枪。这基本相当于10人拥有一把枪的比例。治安环境相对比较好的德国并没出现美国那样枪击案频发的现象。不过近年来随着外来移民人口的涌入也使德国社会关于控枪的声音变得日渐强烈。
在芬兰任何想要拥有枪支的人都需要得到当地警方的批准。要获得其中一个许可证是比较容易的,而且每个人可以拥有多个许可证。警方会询问持枪者是否有合法的理由拿枪。这需要通过加入一个射击俱乐部并考取执照来解决。在芬兰需要提供证据证明自己在获得执照以前已参与该项运动至少一年。即使考取了执照也只意味着拥有合法持枪的权利,但持枪人不得将自己的枪支带到公共场合。
在芬兰如果持枪人希望把自己的枪带到公共场合必须另外考取一个特殊的许可证。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在芬兰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像在美国那样随意把枪带到公共场所,从而得以在一定程度上有效规避了发生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枪击案。捷克公民同样可以在考取枪支执照后合法持枪。要考取执照必须满足年龄超过18岁、身体和智力健康正常、无犯罪前科等基本条件。
塞尔维亚在人均枪支拥有方面排名世界第二。枪支所有权在塞尔维亚被视为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塞尔维亚只要不是罪犯或精神病患者的成年人几乎都能获得持枪执照,在塞尔维亚人们可以购买各种枪支,但可以购买的弹药数量却是有限制的。同时任何人如果没按安全规范使用枪支都会被吊销执照,而执照一旦被吊销也就意味着再也不能合法持有枪支。
近年来加拿大对枪支的管制力度不断增加。手枪和半自动装置在加拿大属于受限制的武器,因此需要先考取额外的许可证书才能合法持有;猎枪在加拿大则属于不受限制的武器。在加拿大要运输受限制的枪支也需要考取专门的许可证。尽管加拿大允许公民在满足一定条件的前提下合法持有枪支,但对此附加了诸多限制性的规定,因此加拿大人实际持枪的比例并不高。
泰国实际上只允许人们拥有用于自卫防身的枪支,但泰国官员保留拒绝向他们认为对自己或他人构成威胁的任何人的执照的权利。泰国对公民所能拥有的枪支类型有严格的规定,抑制器以及全自动武器在泰国更是完全被禁止使用。在沙特人们很容易获得枪支所有权许可证,但如果要在家外携带枪支需要另一张许可证。因此国际上很多人热衷于在沙特的黑市上购买枪支,但沙特本土的枪击案件却并不是很多。
由此我们可以发现允许公民合法持枪的国家大多是附加了限制性规定的:在日本、俄罗斯、芬兰等国要持枪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考核。由于只有持有许可证书的人才能合法持有枪支,所以就在相当程度上有效减少了持枪人数。塞尔维亚尽管持枪门槛放得比较低,但却限制了弹药的买卖,所以实际上也没达到枪支泛滥的地步。只有以色列和瑞士真正达到了几乎全民持枪的地步。
以色列和瑞士持枪率高是与其全民皆兵的国防政策密不可分的。以色列人、瑞士人从小就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所以他们对如何正确规范使用枪支以及滥用枪支的危害都有清醒的认识。美国的枪支管理与日本、俄罗斯、芬兰、泰国、塞尔维亚、以色列、瑞士等国有着显著的本质区别。由于美国是一个联邦制国家,所以各州在枪支管理上的制度也不尽相同。
在公民个人所能持有的枪械型号、是否需要进行枪支登记等方面各州都有各自的规定,一般各州都适用的禁止性规定是:非法移民、有犯罪前科者、未成年人以及有精神智力障碍者禁止持枪。在美国要持枪并不需要经过像日本、俄罗斯、芬兰等国那样严格的考核,只要不涉及非法移民、有犯罪前科、未成年人以及精神智力障碍等限制性规定都可以合法持枪。
同时美国各州对枪支是否需要登记也存在各自不同的规定。在美国年满18岁就可以购买长枪,年满21岁就可以购买手枪,而且买枪的程序也相当方便。在持枪比例相对较高的德国合法持枪的公民达到了800万,这占到了德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十左右。相比之下美国的3.3亿人口中有5000万左右持枪,这占到了美国总人口的15%左右。美国在持枪人口比例上比德国高出5个百分点。
更何况美国有一半以上的持枪者持有不止一条枪。2009年的美国公民持枪的数量达到了3亿多支,这几乎与美国当时的人口总数相当。枪击案件频发使一部分美国人开始反思当下的枪支政策,有的甚至更是要求全面禁枪。然而与世界上多数国家不同的是:想在美国禁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公民的持枪自由是受宪法保护的。在美国无论哪个党执政要想禁枪就得先把宪法改了再说。
在美国私人持枪可以说是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的,这甚至比美利坚合众国建国还早:枪几乎成为了美国早期移民生活的一部分,因为他们一直在战斗——和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和法国人,有时甚至是和野兽。当英国人试图加强对北美殖民地的控制力度时移民们选择了拿起枪杆子反抗,可以说独立战争的成功在相当程度上与美国全民持枪、全民皆兵的状态密切相关。
我们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全民持枪也就没有今天的美国。美国独立后私人持枪被写进了美国宪法。因此持枪被视为是美国公民一项与生俱来的基本人权,而不是由政府所赋予的权利。美国独特的历史使其从建国之日起反抗精神就是其国民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并不像中国、日本以及欧洲各国一样是经过漫长的历史岁月自然演变形成的国家,而是在近现代通过对英国殖民者的反抗而诞生的移民国家。
既然美利坚合众国本就诞生于反抗之中,所以美国民众与生俱来就存在一种反抗意识。美国人对政府的信任感其实是相当低的。在美国人看来政府拥有绝对的武力而老百姓手中没有反击的能力是相当危险的。美国人认为这会导致政府在公共事务上不尊重民意的现象出现,而老百姓对自身权利遭到侵犯的现象其实是无力反击的。因此私人持枪在美国被视为是一项自卫权利。
其实自卫的对象也不仅局限于政府不尊重民意的现象,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自身遭受恐怖袭击、黑帮势力等犯罪行为的伤害。东方人从骨子里是集群主义者,而西方人从骨子里是个人主义者,所以东方国家在社会基层治理上有着比西方国家更强的动员能力。强大的基层治理能力使国家具备对各种犯罪强大的预防和打击能力。然而在西方国家由于政府在基层治理方面的缺位实际上就为各种暴力犯罪组织提供了生存的空间。
在18世纪的移民浪潮中来自欧洲黑手党开始涌入美国。如今黑手党已活动于美国各地,操纵美国的赌博业、色情行业及贩卖毒品、走私军火,从事绑票、杀人、抢劫等职业性的犯罪活动。如今美国的犯罪率比起中、日、韩等东亚及东南亚国家要高得多。在中国每10万人的命案发生率为0.8,然而美国的同类数据是3.9。事实上美国的犯罪率在发达国家中是最高的,只比南亚、非洲、拉美等地相对好些。
新冠疫情发生后中国人以及美国华人都忙着囤积粮食等生活物资,然而美国白人却在忙着囤枪。枪在美国的社会文化中实际上已成为人们心理安全感的一种寄托。每次枪击案发生后都会在美国民间引起普遍的思考,而人们所思考的问题其实分为两方面:一方面人们认为有必要加强对枪支的控制管理力度,另一方面人们又认为如果被害者也持有枪支就具有了自卫的能力。
在美国如果一个人未经他人允许闯入别人家中,那么主人是有权开枪还击的。美国人认为如果不保障公民具有这一自卫能力,那么如果家里真遇上行窃乃至是危及家庭成员生命安全的抢劫行为时主人面对罪犯是不具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因为罪犯可以从非法渠道获得枪支,然而普通公民却在合法渠道被剥夺了拥有枪支的权利,所以在美国就有必要为公民拥有枪支提供法律依据。
公民权利理念是美国不禁枪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美国不禁枪也有现实层面的利益纠葛的因素:美国允许私人持枪的政策已在美国国内催生出一个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在这其中全美长枪协会被普遍视为是最为典型的例子。这些从枪支交易中大获其利的既得利益团体自然会竭尽所能鼓吹私人持枪的好处,而美国的政府和媒体受利益集团和游说团体的影响其实是很深远的。
美国总统、议员的选举是相当烧钱的,这意味着他们需要财大气粗的财团支持,这其中就包括以全美长枪协会在内的军火商们。2000年的大选中小布什就持支持长枪协会的立场,所以该协会明确认可小布什并向共和党捐助140万美元。小布什上台后也就很自然地在枪支管理政策上照顾全美长枪协会的利益。美国是一个典型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军的武器装备清一色都是来自私人军火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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