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破产”更像是一个形容词,以体现一国经济形势之危急;而不是一个动词,并不预示着一个国家马上就会吹灯拔蜡、改换门庭。就拿冰岛来说,纵然外债远超过其国内生产总值,但是依然可以在现有的国际秩序框架内找到克服时艰的途径,比如向俄罗斯这样的大国借债,还可以寻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援助。其实,早在2002年,IMF就曾经编订过主权国家破产方案,但是其目的不是为了剥夺某个国家的主权,而是建立一种“破产保护”的国际金融机制,让那些负债累累的国家得以申请“破产保护”,并使债务国能够尽快走出危机。
由此看来,在金融危机中风雨飘摇的冰岛,虽然濒临“国家破产”绝境,但是它并不会成为如雷-曼兄弟一样的危机牺牲品,或者说它就如同一锅金融危机煮出来的“夹生饭”,半生不熟,谁也难以将其当猎物吞下去。只是最终庞大的外债将会压在30万人的小身板上,以透支冰岛的国家信用和几代冰岛人幸福指数的代价,慢慢偿还。
即使再厚颜无耻的国家也会衡量破产可能带来的长期后果。第一种后果是显而易见的:破产的国家再也无法从国外获得贷款了。显然,谁要是借钱不还,那么他不是再也借不到钱,就是必须偿付极高的利息。对于国民经济来说,这就意味着很多重要的投资难以为继,国家的公务人员无法开支,这会对国内生产总值,即一国国内的产品与服务之总和,产生极大的影响。那么,我们是否就此可以断言,在国家破产之后,该国经济增长就会发生极大的滑坡?
基本上可以这样说。研究显示,国家破产会导致一国社会生产的增长下降0.5%~2%。但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专家测算,这种影响大多为期不长,几乎只发生在破产后的第一年内。两三年后破产所带来的影响就不再明显了。由此可见,虽然国家破产会对一国的经济增长带来危害,但这种危害并不长久。
那么,国家破产的负面影响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呢?虽然我们很难一言以蔽之,但经济学家还是收集到了一些相关数据。研究显示,国家破产会直接导致该国从国外融资成本的提高。国家一旦拒绝偿债,该国的信用度,也就是由专门的评级公司所发布的信用评级就会降级。这将导致潜在的投资者至少会在短期内提高对贷款利率的要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表明,破产国家在破产当年所支付的利息一般高于市场均值4个百分点。也就是说,假设世界其他(正常的)国家贷款的利率是4%,那么破产国家就要支付8%——这就是金融市场对国家拒绝偿还欠款的惩罚。不过,这种影响不会持久。调查显示,投资者对国家破产的反应虽然非常强烈,但他们的忘性也同样大;风波稍一平静,他们就又会按照市场通行的条件为破产国家提供贷款了。曾经的破产很快就会被抛诸脑后,新一轮的闹剧再次上演,希望这次有好运气。
国家破产还会对该国的对外贸易产生负面影响。出于对自己资产回流的担忧,贸易伙伴会拒绝赊欠;所有的交易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到付款就会遭到拒绝。正如一位企业主所说的那样:账单什么时候付清,运货的卡车什么时候发车。在这样的情况下,外贸必然会受到影响。有数据表明,国家破产会对一国贸易产生严重的影响。研究显示,双边贸易一年的滑坡甚至可以达到8%。特别是对于出口导向型的国家,这样的代价是惨重的。由于自然条件的制约,这种影响往往发生在发达国家与门槛国家间的贸易中,因为前者多为潜在的债权人,而后者主要是债务人。